第11版:奎星楼

你好!振田兄

◎刘茂德

  每每说起闫振田,我首先想起的,其实不是现在的他,而是退休前的他——一位在这个城市里颇有名气的新闻人物。我的思绪会立即跳到多年前,跳到那个我们都青春年少的时代。
  振田是我的同校同届不同班的同学。1966届高三年级,我在甲班,他在乙班。虽然不同班,可是我们认识和熟悉的程度,远远高于许多同班同学。怎么说呢?他爱好文科,我也偏文科,所以我们高中毕业时,准备报考的高校都是文科。偶尔见面,我俩都会谈文学,谈我们的语文老师如何教我们。
  临近高中毕业时,遇到一场全国运动,学校按照上级安排停课了,秩序有些乱。我每天跟着一些同学瞎哄哄,有时候感觉无聊。闫振田呢,则经常抱着一本厚厚的医书看。问他看什么,他淡然一笑:没事,消遣时间。就这样,我们在没有举行任何仪式的情况下,悄没生息地离开学校了,毕业了。这分别当然包括闫振田。
  在当时,我自然以为是永别。那个时候,虽然在一个县域,可交通闭塞,人与人之间来往很少,同学们哪里奢望再见面!
  1968年年初,我在家乡入伍当兵了。来到部队三个月,我成为营里的新闻报道员;半年后,我成为团里的新闻报道员。这不是因为我有什么能耐,而是当时部队战士的文化水平普遍太低,我们连队五十多名新兵,只有两个高中毕业生,文盲和小学文化程度的占一大半。
  入伍第二年,我们团的上级单位举办新闻报道员培训班,一位同年入伍的战友去参加了。不久,这位战友带来一个人:“茂德,你看看谁来了!”我突然眼前一亮:这不是闫振田吗?我急忙上前,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!
  这不是在做梦吧?我与闫振田又成为了战友!原来,看到考学无望,我与振田兄在各自的家乡不约而同地同时报名参军了。
  其后,我与闫振田不断书信来往。尤其是,我们都关注着军报,关心着对方有没有新闻稿件发表。再后来,我们在各自的团队里先后被提为干部。自然,我们也会创造机会见面,交流写作体会和各自情况。
  从部队回到地方,应该是我与闫振田交往时间最长、交流感情最深的时期。
  因为知道闫振田在阜阳找了对象安了家,那年我转业回到阜阳,还没有安顿好,就到处打听他的消息。终于找到了!见面第一句话,闫振田竟然说的是:“你到哪里去了?我到处找你,咋找不到你了!”瞧这话说的!我们都在找对方,我们的心灵是多么契合!
  接下来,我与闫振田的交往自然离不开新闻和文学话题。
  我知道,振田一直没有离开新闻界,新闻写作是他此生最大的爱好和长项。每次见面,我们的话题都离不开新闻写作。我每次问他关于新闻方面的事,他从来没有拒绝我的问题,每一次都认真回答。他是那么细心,帮我分析每一篇稿件的优劣,不能发表的原因。他还会把他了解的新闻单位通讯录告诉我。
  我们因文而交,因文而友,因文而心心相印。他其实是我的老师,但是我不会这么叫他;经常见面,我会说:你好!振田兄。
  闫振田到报社工作以后,我反倒不想多去见他了,我怕给他添麻烦,也为避嫌。如此,振田反倒主动打电话问我,最近写了什么,怎么不写了?
  现在敲键盘,正儿八经地写我与闫振田的交情,我一时还不知从何写起呢!我们的感情太深了!这种感受,因为振田近年身体染恙、行动不便而日益加深。我们是学友、战友、文友,其中的主线还是文友。再深一层说,我们不但是同龄、同性格、同志趣,更是高度的心灵契合的挚友。所以,他生病,一直牵挂着我的心。
  现在,我会隔不长一段时间去看望振田,有话说话,没有话就静静地坐上一会儿。这样,我的心里是舒服的。他虽然身体染病,精神却很好,有时还安慰我。我经常在心里为他祈祷,祝愿挚友尽快康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