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版:才艺秀

信任

薛明章

  晨练回来路过张北社区农产品便民早市摊点群,想顺便买点家用所需。走着看着,不由自主地在红薯摊点止步,卖红芋的是一位70来岁的老太太。“请问这红芋多少钱一斤?”“你要真想买的话,就一块钱一斤,好算账,别的摊点都是一块五一斤,不信,你走走看看,我不攀价,反正是自己地里长的,还等着回去有事呢。”我俯下身子看了看,是刚出土的本地红芋,有的还带着根须和泥巴,我说,老姐姐,你这是刚起的。昨天下午我和老头子忙活半天,就是为了赶这个早市,她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说:“老弟,老胳膊老腿,就挖这一小三轮车,你看可鲜嫩,来点吧!”在晨市的灯光下,红芋鲜嫩得诱人。
  老太太能言善辩,身板骨十分硬朗,黑里透红的脸膛布满了刀刻般的皱纹,显示着岁月的沧桑,我顺手捡了一袋子,闲聊中才知道,老太太不容易,儿子媳妇、闺女女婿都外出打工去了,家里有孙子、孙女、外孙、外孙女四五个,上中学的,上小学的,吃饭洗衣没有一样省心的,哪样操不到都不行。家里种了一亩红芋,还有半亩梨园,她指了指面前摊位上的黄酥梨,用刀切了一块非让我尝尝,咬一口,满嘴生津,不错不错,又酥又甜,我说,来五斤。在我的带动和吆喝下,很快,一电瓶车红芋和几蒲包酥梨就卖完了。只剩下捡掉的有疤痕,不光滑的红芋。老太太面带笑容地说:“谢谢老弟的帮忙。”说着就把剩下的红芋装进袋子里递给我:“别嫌弃,回去切红芋丁子晒干,留着冬天吃。”我咋能白要她的东西呢?种庄稼都不容易,称过的五斤红芋,五斤梨,合计十二块五,“我一块儿给你二十元,咋样?”“老弟,剩下的不好的红芋是送给你的,不要钱。”“那咋行呢?”“你要是到我家,红芋随便拿,梨随便摘。”老太太看我非要给钱,就说,看来送你是不会要的,那就给十六元吧?凑个双顺,你我都顺。我问老太太有没有微信,她笑笑说,有,是孙子帮忙注册的。我掏出手机,刷微信付款,手机闪亮两下,没电了,这可咋办?真丢人。“不好意思,老姐姐,微信刷不了了,身上又没带钱。”老太太看我为难的样子,很爽快地说,等下次我来再给就是了。说着就把东西往我自行车后座上放,催我快回去,说妹子还等你吃早饭来。
  第二天我有事没能去,朝后连续几天老太太都没有来,旁边摊位的人说,是你欠她的钱,又不是她欠你的,怕啥?可能她家里有事,等两天会来的,可一直没再见她,这成了我的一块心病,后悔第二天没去。当时只知道她是插花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