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持沉默
聂学剑
儿子读七年级，逢上月考，如临大敌一般。早上起床，朦胧着双眼就坐到课桌前翻开书本。正是寒冬时节，距离用早餐时间只有十几分钟的功夫，哪里还需要温习功课呢？我动员他在客厅里活动一下，玩玩扔飞盘的游戏。
他有些不情愿，但还是勉强陪我玩了。坐到餐桌前，却冲妈妈发火，嘟嘟囔囔地抱怨，他被耽误了复习时光。做妈妈的最烦儿子这付怂相，小小男子汉，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大声说出来？做妈妈的盛怒之下，劈头盖脸地一阵叫嚣臭骂，小家伙倒服软了。但还在小声咕哝。我正在拖地，猛然冲进厨房，强忍住愤怒，站了片刻，原地转身走开。保持了难得的沉默。儿子有些惊惧，站起复又坐下。我相信，臭小子一定看到了父亲沉默的背影。
是的，父亲的伤痛和愤怒不同于母亲。当孩子犯错惹翻了母亲时，父亲作为母亲的同盟军，如果大打出手，那孩子就无处可逃。因为被骂已经受伤，再加上皮肉之苦，临界青春期的孩子哪里还有出口。激情之下，很可能错上加错。
我记起当年父亲的背影，总是沉默着。每当我们犯了错，母亲冲他使个眼色，父亲便远远地走开。我们做孩子的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。说到底，父亲的拳头和巴掌，还是我们的最怕。父亲沉默着，会从此不再理你。视你如不存在，其实是更痛的警戒。他无声地从你面前走过，再无声地对你的讨好示意面无表情，这一切，都让孩子自己触目惊心，忽然反思，心灵也一下子沉静下来，那一刻，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悔悟。
沉默的父亲，是一座山，是一种标识，是一幅图腾。他严厉，冷酷，沉静，又不失一种安全感，他是家这个小小爱的王国里秤砣般的主心骨。让我们曾经不敢造次，默默反省。
中年之后，孩子们欢呼雀跃般地成长着。不只有欢乐，他们渐渐成人，也有自己的思想和爱好。我告诫自己，孩子不是自己的复印件，也不是自己的接班人或生命续曲。他们只是他们，全世界独一无二。他们是独立的自己，所谓父子一场，也不过是，我要以父亲的角色爱着他们，而已。
我想像着今天放学时去接孩子时，面对孩子如花的笑颜，我该如何应对。因为余怒未消，也因为身为父亲，我还是尊重自己的内心呼唤，保持沉默为好。
儿子读七年级，逢上月考，如临大敌一般。早上起床，朦胧着双眼就坐到课桌前翻开书本。正是寒冬时节，距离用早餐时间只有十几分钟的功夫，哪里还需要温习功课呢？我动员他在客厅里活动一下，玩玩扔飞盘的游戏。
他有些不情愿，但还是勉强陪我玩了。坐到餐桌前，却冲妈妈发火，嘟嘟囔囔地抱怨，他被耽误了复习时光。做妈妈的最烦儿子这付怂相，小小男子汉，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大声说出来？做妈妈的盛怒之下，劈头盖脸地一阵叫嚣臭骂，小家伙倒服软了。但还在小声咕哝。我正在拖地，猛然冲进厨房，强忍住愤怒，站了片刻，原地转身走开。保持了难得的沉默。儿子有些惊惧，站起复又坐下。我相信，臭小子一定看到了父亲沉默的背影。
是的，父亲的伤痛和愤怒不同于母亲。当孩子犯错惹翻了母亲时，父亲作为母亲的同盟军，如果大打出手，那孩子就无处可逃。因为被骂已经受伤，再加上皮肉之苦，临界青春期的孩子哪里还有出口。激情之下，很可能错上加错。
我记起当年父亲的背影，总是沉默着。每当我们犯了错，母亲冲他使个眼色，父亲便远远地走开。我们做孩子的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。说到底，父亲的拳头和巴掌，还是我们的最怕。父亲沉默着，会从此不再理你。视你如不存在，其实是更痛的警戒。他无声地从你面前走过，再无声地对你的讨好示意面无表情，这一切，都让孩子自己触目惊心，忽然反思，心灵也一下子沉静下来，那一刻，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悔悟。
沉默的父亲，是一座山，是一种标识，是一幅图腾。他严厉，冷酷，沉静，又不失一种安全感，他是家这个小小爱的王国里秤砣般的主心骨。让我们曾经不敢造次，默默反省。
中年之后，孩子们欢呼雀跃般地成长着。不只有欢乐，他们渐渐成人，也有自己的思想和爱好。我告诫自己，孩子不是自己的复印件，也不是自己的接班人或生命续曲。他们只是他们，全世界独一无二。他们是独立的自己，所谓父子一场，也不过是，我要以父亲的角色爱着他们，而已。
我想像着今天放学时去接孩子时，面对孩子如花的笑颜，我该如何应对。因为余怒未消，也因为身为父亲，我还是尊重自己的内心呼唤，保持沉默为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