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A6版:文史

古代的年终奖

  古代有年终奖吗?有。古代的年终奖最初和年底的腊祭有关。君王在敬天法祖一番之后,会把一些牺牲祭品之类的送给重臣们飨用。但真正意义上的年终奖励制度,到东汉才确定下来。
  东汉:高官年终奖抵年薪
  东汉的年终奖叫“腊赐”,即腊日发放。《汉宫仪》有载:“腊赐大将军、三公钱各二十万、牛肉二百斤、粳米二百斛;特进、侯十五万,卿十万,校尉五万,尚书三万,侍中、将、大夫各二万,千石、六百石各六千,虎贲、羽林郎二人共三千以为祀门户直。”
  据研究,汉代一枚五铢钱的购买力相当于现在人民币四到五毛钱,二十万钱折算下来,大概就等同于现在的八至十万元左右。而像大将军、三公之类的高级官员,月薪约一万七千五百钱,合人民币七千元,年薪则有八万多。这样一算,仅实打实的奖金这一项,就相当于全年工资。
  不过,这是最高标准,全国也没几个人能拿到这么多。像千石这样的官职,月薪为四千钱加三十斛米,而腊赐为六千钱,大概也就相当于两个月工资。至于那些百石以下的斗食吏,能领到的年终奖则少之又少了。
  唐:唇膏面霜是标配

至德二年(757年)的七月和十月,唐肃宗命郭
  子仪与李光弼等将领讨伐安史叛军,收复长安、洛阳两京。唐肃宗准备在腊日这天好好地犒赏一下跟着他“创业”的兄弟们,这里面包括千里迢迢逃难回到长安的杜甫。
  据说杜甫见到肃宗的时候已经穷得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了。肃宗非常感动,于是封他做了左拾遗。腊日这夜,肃宗赐宴紫宸殿,紫宸殿在宣政殿北,为内衙正殿。对于杜甫这样一位刚刚经历了颠沛流离的人来说,这确实是至上殊荣,从他所作《腊日》诗中可见一二:腊日常年暖尚遥,今年腊日冻全消。侵陵雪色还萱草,漏泄春光有柳条。纵酒欲谋良夜醉,还家初散紫宸朝。口脂面药随恩泽,翠管银罂下九霄。
  第二天,杜甫拿着他的年终奖喜滋滋地回了家。家人们列队迎接,却见杜甫手里只有两个小盒子。如果你看到小盒子里放的东西,估计更要大跌眼镜。杜甫大人的年终奖就是这么的朴素——口脂面药、翠管银罂。
  所谓“口脂”,是用以防止寒冬口唇开裂的唇膏,面药则用以洁面护肤,均有滋润皮肤、预防皴裂的效果。至于“翠管”和“银罂”都是拿来盛放口脂面药的器具。
  唇膏面霜几乎是唐代年终奖的标配。除此之外,还有澡豆(用来洗手洗脸的粉剂,类似肥皂)、头膏等。由于腊日一股在岁尾,加上长安靠近西北,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,所以珍贵的御寒护肤品作为年终礼物,也算得上人性化的考虑吧。

宋:赐花与赐羊
  到了宋代,随着腊节逐渐衰微,发年终奖的日子变成了冬至。宋代皇帝的年终奖第一项就是赐花。在北宋时期,当时的社会流行士大夫戴花,因此在宴会时,皇帝会赏赐官员鲜花、绢罗花等物。宰相、枢密使会得到大花十八朵、栾枝花八朵,其余官员按照品级递减。想象一下,满朝百官,花枝招展,也是一幅辣眼睛的画面啊!
  除了用赐宴、赐花来增添节日的喜庆外,北宋皇帝还会赐予官员各种食物。按照官员品级,宰相、亲王、使相、枢密使会得到五只羊、两石米、五石面、二斗米酒。知枢密院、宣徽使与宰相差不多,惟有米减至一石。观文殿大学士、学士、三司使、三师至大夫、管军节度使会得到三只羊、一石米、三石面、二斗糯酒。其余官员按照等级,其所获得的食物依次递减。
  别小瞧这些福利,在宋代,羊肉只有皇家贵族才能吃,普通人吃羊肉是要受到惩罚的。除此之外,皇帝在除夕还会赐子宫员其他节日物品,比如门神、桃符等物,有时候也会赐诗,如“淳化五年(994年)上(宋太宗)韦阮旦、除夕诗各二章赐近臣”。
  可能您会觉得这些年终奖更多讲的是仪式感,但其实人家宋朝官员根本不在乎,因为他们平时的工资高到年终奖可以忽略不计。宋代一个宰相的本俸(月工资)是三百贯,换算到现在,已经年薪过了百万。

(摘自《北京青年报》)